尘

四

        千手柱间从未如此庆幸自己有个好弟弟。

        虽然这个弟弟除了名字再没有一点与自己相似之处，从小到大也没有对自己表现出半分友爱之情，偶尔盯着他的目光更是让人头皮发麻浑身僵硬，总觉得下一秒就会被干掉。在这种刺激之下，他不敢有丝毫松懈，终日苦练，最终成为了千手家年轻一代的最强者，真是可喜可贺！当然做为回报，他也有尽力做好哥哥的职责，比如帮弟弟锻炼身手认清现实什么的！自然，在这种对比下，瓦间板间他们简直就是天使一般的存在啊！

        不过现在，有个厉害弟弟的好处就体现出来了。

        按照正常程序，他本该在完成任务后带着证据返回，由雇主确认再领取酬金，碰上麻烦的家伙，拖上十几天也不少见。而现在，他直接把任务的后续交给由族地赶来的大堂伯处理，连休整都不用，换上堂伯带来的卷轴就向弟弟交代的汇合地点狂奔而去。至于雇主方面，相比只有空名却无实权的少族长，一位刚由战场退下来的实权长老才更值得结交。为此，就算把任务金往上提一提也并无不可。

        而摆脱了一堆琐事的柱间也没让扉间失望，不但及时赶到了汇合地点，更是在扉间的配合下，强行突破了羽衣一族的战场封锁，于千钧一发之际救下瓦间的性命。

        可即便如此，瓦间的伤势也不容乐观。在近距离遭遇复数起爆符攻击，哪怕他和扉间以攻击的方式抵消了爆炸的大部分威力，剩下的伤害也不是瓦间一个小菜鸟能够挡下的。在亲眼目睹弟弟被爆炸的余威横扫出去，像个破布娃娃般倒在地上生死不明那一刻，千手柱间平生第一次放任了自己的杀戮本能。

        只短短的一瞬，地狱便以最血腥恐怖的方式降临于此。

        没有活口，每具尸体都呈现出最痛苦的模样，扭曲而绝望。一丛丛比刀刃更坚硬锋锐的荆棘从人体内部破出。它们显然是在受术者还活着的时候，将他们的血肉与查克拉全部当做自己生长的养分。没有留手，也不存在宽恕，这种忍术由开发之初，便只为杀戮而存在。

        “你，怎么做到的?”这根本不像是他那个傻大哥会开发出来的术，在那个时候，他仿佛看见有什么深埋于血脉之中的东西被唤醒了。

        “……不记得了。”同样被这一片惨象震慑住的柱间脸色有些难看，他环顾四周，最终轻声道，“这个术，我以后不会再用，所以，请你也忘记吧。拜托了，扉间。”

        对于这份请托，扉间即不表示同意，也不表示反对，而是直接转移了话题：“先看看瓦间的情况如何吧！我们不能在此久留，另外，这些尸体也需要销毁。”

        兄弟俩极有默契的分头动作起来，经过一番手忙脚乱的处理，他们收获了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瓦间的性命暂时无虞，他们的这场救援也算是成功了一半。而坏消息则是，虽然他们的药物也算带得齐全，可两个只会撒止血粉和缠绷带的半吊子，加在一起也不能保证瓦间活着撑到族里接受治疗。

        对于这个结果，两人面面相觑。

        扉间恨恨的砸了一下拳头：“早知道，就该带着医忍一起来。”

        “可是以族里医忍的实力，大概跟不上我们的行进速度，也容易成为敌人的攻击目标。”这可是有血淋淋的先例。

        “那就加大他们的训练量，让他们不再是行动中的弱点。像现在这种情况，医忍才是必不可少的。”

        可再怎么说，那也是以后的事情了，看着瓦间失血过多愈显苍白的脸色，一心想要保护弟弟的千手柱间神色黯然：“明明族里的婆婆教过我好几遍了……”

        他的声音变得哽咽起来：“要是我能学会……瓦间，对不起！”

        “不，等等！”

        柱间抬头，看到弟弟向来缺少表情的脸上带着一丝兴奋，看向他的眼睛也好似能放出光来：“你可以的，相信我，你一定能行！”

        千手扉间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他突然想起了柱间之前使用的那个荆棘杀之术，虽然是单纯的杀戮之术，但那显然是木遁啊！是父亲口中失传了近百年的木遁！

        “那又……怎么样？”尽管尸体已经处理干净，但是提起这场虐杀，柱间的心情仍然止不住低落下去。

        并不清楚木遁的原理，于是强行套用上辈子的五行生克理论的扉间安利了一通关于木系异能木遁是最适合治疗的言论，而同样缺少常识，却相信弟弟比自己更值得信赖的柱间不但吃下了这份安利，竟还真的捣鼓出了变异的木遁查克拉救醒了瓦间。   

        欣喜之余，两人再次检查了弟弟的身体，发现瓦间的情况与其说是好转，倒不如说是被唤醒了生机。虽然和想象中不同，但只要速度够快，瓦间完全可以活着回到族地再接受真正的治疗。只是，摆在他们面前的却是另一个难题。

        他们之前强行突破了战场，之所以没有追兵，恐怕是战况激烈暂时顾不上他们，可只要对方腾出手来，带着伤员的他们必然会被拖死在这里。

        得有人留下来才行。

        “扉间……”千手柱间刚一开口就被拦下，完全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的扉间直接说出让人无法反驳的理由。

        “只有你才能保证瓦间活着回去，”他慢吞吞的结起了从未在人前显露过的印，“放心，不是只有你才能开发出新术的。何况，瓦间的仇，我还没有替他报呢！”

        随着最后一个印成，扉间的身影分成了两个，这一幕就连重伤的瓦间都看得目瞪口呆。

        “约定好了，一定会活着回来。”